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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回:夫妻失散七十年 等来今朝七夕会

发布时间:2014-08-17 20:13:46 编辑:周艺 字体:
核心提示:上回说到8月2日20:17,父子在尤溪站相会,拥抱间嚎啕大哭,当潘志山第一次见到亲生儿子林力民时,林力民却已是一个古稀老人了。20:36,在回家的车上,林力民和女儿紧握着潘志山的手,一刻也舍不得放松。

  上回说到8月2日20:17,父子在尤溪站相会,拥抱间嚎啕大哭,当潘志山第一次见到亲生儿子林力民时,林力民却已是一个古稀老人了。20:36,在回家的车上,林力民和女儿紧握着潘志山的手,一刻也舍不得放松。

  车子很快到了林元苍居住的小区,在一幢美丽的高楼上,窗口透出灯光最亮的地方就是她的家。大家搀扶潘志山下车走向大楼时,《今日永嘉》摄影记者陈胜豪迅速抓拍了几个镜头后,抢先敲开林元苍的家门,看看等待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或态度。

  只见坐在沙发上的她,脸上神经有点拉紧,两只手在来回不安地搓着,像一个腼腆的少女等待情郎的相会,又似一个伤透了心的怨妇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。70年前,无情无义的潘志山抛妻弃子是她永远愈合不了的伤口,她能一笑泯恩仇否?她已经知道,潘志山有颗真诚忏悔的心,自比连陈世美甚至畜生都不如,而且他人生最后的愿望就是想见她和儿子一面,她会原谅这个前来负荆请罪的负心人否?

  这一天是被人们寄予美好想象或祝福的日子,这个晚上,天上人间的牛郎织女要在鹊桥相会。他们曾经是夫妻,而且有亲生的骨肉,但从来没有一起过七夕,林元苍老人说:1945年12月16日在福建仙游结婚,1946年3月14日潘志山启程回永嘉,从此天各一方。

  这是他们生平第一个七夕会,我们可想而知,94岁的潘志山和88岁的林元苍还有多少个“天桥”相会呢?面对《今日永嘉》和志愿者千辛万苦搭建了另类鹊桥,现代版的牛郎织女潘志山和林元苍是否出现人们期待的那样:来一个久别重逢的热情拥抱?

  20:50,抗战老兵在门口出现,最激动人心的一幕就要出现了,没有排演,没有做作,此刻他们表演的是内心最深沉的意象。房间里早已聚集了亲朋好友,大家被两位老人的传奇故事所感动,亲眼见证70年再相会的传奇一幕。

  这位永嘉农民缓缓走向从妙龄少女变成白发苍苍的发妻林元苍,他做了一件最浪漫的事,颤巍巍地把鲜花递到她的手里,她捧着鲜花的手在抖,低下头,不知是慌张还是在掩饰什么。

  机灵的孙女见此情景不免多少有点尴尬,连忙把二老安排在沙发上坐。孙女凑近潘志山指着林元苍说:爷爷这就是苍,(老兵年轻时就是这样喊林元苍的),你找到苍了。

  听到“苍”,潘志山立马有了条件反射,瞬间失声痛哭,边哭边道歉:我对不起你,我来晚了。老兵依偎在林元苍的身上涕泪直流,像个小孩子跟大人撒娇一样。

  潘志山使劲地拉着她的手,一直在自责。林元苍积蓄了70年的情感也在此刻爆发,一滴清泪从眼眶里滑落,转眼间已经是泪。思念和怨恨,只能用眼泪来宣泄,两个人情不自禁地抱成一团,越哭抱得越紧。他们的脑海里瞬间打开一幅幅画面,是回到70年前新婚燕尔的甜蜜时光?还是两地相思望眼欲穿的残酷回忆?

  这个等了太多年的拥抱让彼此的心在那一刻终于变得完整。还好,爱还在,人还在。

  我们没有安慰或多余的话,只有陪着他们的情感起伏而流泪,感觉这一刻是多么珍贵,多么幸福。甚至在想,如果早一点知道有这样一个心酸的故事该有多好,那样,他们或许在10年前或更早就能相会。就像行吟诗人俞心焦脍炙人口的那一句:这整整是一代青山的错误,蓝天没有白云。当然,孰对孰错已不再重要,重要的是今生他们还有机会相遇,没有把遗憾留到不知所以的来生。

  情绪稍稍稳定,林元苍千言万语只化为一个幽怨的问号:你为什么现在才来,为什么不早点来?

  潘志山歉意深深:对不住呀,对不住呀,对不住呀,苍,我来晚了。

  林元苍不依不饶:给你写的信怎么都不回?

  潘志山答非所问:像做梦一样,你头发都白了。

  林元苍无法释怀:都88岁了,当年为什么丢下我们母子不管?

  我们联想她的言外之意:每一根白发都是被思念与怨恨所累的。

  潘志山迟钝了一忽儿:一直想找你们母子,你给我写的信,地址没有了,就找不到了,10年前我一个人来仙游找过,没找到呀!

  林元苍见潘志山显得很激动,心头一软,没再追问,胸中的郁闷渐渐消散了。得知潘志山为了见自己一天没吃饭时,眼里多了一份怜惜。孙女见时机成熟:奶奶,叫爷爷吃饭吧。

  潘志山怎么也不肯吃,在志愿者周智杰磨破嘴皮劝哄下,与林元苍一道扶他走到饭桌。林力民的妻子迅速为公公端上一碗稀饭,林元苍赶紧给拿来筷子,并不停地夹菜给潘志山:来,多吃点,我给你夹菜。

  同样的话语是那样熟悉,可已经是七十年前的回忆了。触景伤情,潘志山嗷嗷大哭,林元苍像哄小孩一样把一碗稀饭哄到他吃完。这一段场景,让彼此破碎的心渐渐愈合,人在,心在,亲情在,我们为之动容,为之默默祝福。

  饭后,两位老人坐在沙发上聊天,感觉时不时地回到遥远的从前。虽然与子执手中断了70年,但默契在,感情在。林元苍拿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照片给潘志山看,岁月无情,加上结了视网膜,他努力地聚焦,可无法认清照片上的人了。林元苍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失望,还能见上一面,还能坐在一起,已经很不容易了。

  潘志山的女儿潘素珍叫了声大妈,也把家里带来的老照片递上去。两位老人开始慢慢回忆以往的时光,脸上露出婴儿般的笑容。

  而后,在大家的提议下,潘志山和林元苍两家合为一家合影留念,这情形犹如潘志山进门时感慨一样:梦里。

  在场的朋友们、记者都相继找两位老人合影,轻松而愉快。晚上近24时,依然意犹未尽,考虑到劳累了一天,以及老人需要尽快休息养精神,才依依不舍道别,去林家早已预定好的酒店做一个好梦。 潘志山和林元苍失散70年,在今年七夕圆梦,百转千回的情路如今可以笑对苍天了。如果是戏文,已经是大团圆了,但他们演绎的人间传奇依旧在延续,读者也越来越喜欢《今日永嘉》的新闻故事连载了,所以我们决定还要交待一些大家感兴趣的细节。欲知后事如何,且看下回分解:《中国传奇:抗战老兵的“再生缘”》之《第十回:恩怨情仇烟云散恋恋不舍话别情》。本报记者 汤海鹏 潘金花 陈胜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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