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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位楠溪船老大

发布时间:2010-01-11 16:13:11 编辑:郑万云 字体:

作者/柳一村       

  白日行船我不愁,
  桨划深潭篙滩头。
  船到潮港我心乐,
  一帆风顺到温州。
     ——《船家乐》

  说起楠溪船老大,我并不太陌生。早在1997年8月,我下乡到大若岩镇,在大若岩对面的李茅村认识了一位陈姓船老大,并写了一篇《大若岩二题》之《老船夫》。整整10年以后,县政协文史委主任徐崇统先生约我再去大若岩白泉村,去采访两位撑舴艋船儿的老大。坐在我面前的就是船老大陈云林。

  满头银发,双目清而不浊,穿一件白衬衫,领扣扣得严严实实,一副儒雅相,分明是一位乡村老教师的样子,哪里像一位风里来浪里去的船老大呢?但是,他的确是一位船老大。

  陈云林年轻时是永嘉县交通局碧莲运输社白泉分社的船工。居民户口,每月工资36元,外加大米60斤。这在许多人挨饿的计划经济年代,已经非常令人羡慕了,最起码是旱涝保收啊。说到当年自己吃“皇粮”的风光,陈云林老人一脸的自豪:“当时县长的工资也只有30元呢。”

  老人出生于1925年,从23岁开始撑舴艋船儿,一直撑到1984年光荣退休为止。一般情况下,他都是在楠溪流域行船,最远的一次是去丽水龙泉的一个村子,已经与福建交界了。老人说那次出远门是为部队运大米和番薯干过去,“解放军吃米,番薯干喂马。”几十年光阴过去了,难得老人还记得如此清晰。

  与陈云林老大不同,钱玉树一看就像老大。

  刚刚从地里干农活回来的钱玉树,手里还拿着箬笠,腿上还沾着泥巴,古铜色的脸庞是历尽风吹雨打后的老成和干练。钱玉树出生于1928年,是八里山人,后来由于撑船而住在白泉。与陈云林一样,他也是碧莲运输社白泉分社的船工。

  说起撑船经验,钱玉树老大的话就多了起来。可惜我不谙此道,听得并不明白。我只记得一句流传在楠溪两岸的童谣:“舴艋船儿两头尖,撞着石头叫皇天。”钱老大哈哈一笑:“在激流中撑是危险,但只要小心一些,就不怕。其实撑舴艋船最怕的还是在大江里,如果遇到大风横着扫过来,那是很危险的。”

  撑船时会有危险,这是人们很容易明白的道理,但是不撑船也会有危险,你也许就觉得奇怪了。钱玉树说:“下雨的时候,别人回家躲雨,我们撑船的却要去溪边守船,怕船被洪水冲走了。有时候还要睡在船上,如果雨势太大,那也会有危险。”原来如此。

  我想,在这大半辈子的撑船生涯中,肯定发生过许多有趣的故事,只可惜两位老人口风很严,并没有讲述太多的往事。他们年轻的时候,是否也唱过“一条溪水白溜溜,一朵鲜花插滩头”呢?也许,只有楠溪江的滩声月色和游鱼细石才知道老大们更多的故事啊。

  根据两位老大说,在还没有公路的年代里,舴艋船儿几乎是沟通楠溪山底与外界的惟一交通工具。把楠溪山底的山货运到温州,再把一些生产资料和日常生活用品从城里运回来,在青山绿水之间穿梭的,就是这小小的船儿。于是,欸乃声声,白帆片片,年轻的船老大们有说有笑,也有使不完的力气,他们把自己对未来生活的希望,都倾注在一桨一篙之中。这种溪流不断船歌不断的动人景象,不知在楠溪江延续了多少年。现在,我们已经很难准确统计出楠溪流域到底有过多少只舴艋船,据陈云林老大说,当年仅白泉一地就有70多只。   当谈到舴艋船将要从楠溪江里悄然消失时,坐在我对面的陈云林、钱玉树两位老人显得很平静。我知道,这是老人进入垂暮之年以后的淡定。是的,庭前花开花落,天上云卷云舒,还有什么看不惯的呢?何况在两位老人的眼里,撑船并没有多少乐趣,舴艋船儿也没有多少诗情画意,我想,这与农民感觉不到手中的锄头有多少诗情画意是同样的道理。毫无疑问,这两位老人撑船,关心的只是柴米油盐,而只恐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的,千古中华,也只有李清照一人。   在楠溪两岸,正有许多传统的东西被时光悄悄地带走,默默地退出历史舞台,舴艋船儿只是其中的一种。现在,当我提笔想为楠溪舴艋船作一首挽歌的时候,距离采访陈云林、钱玉树两位老大又过去了2年。两位风烛残年的老人,是否依旧健在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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